言多必失

纵使相逢应不识(沙李双重生)之初见(一)

    李达康睁开眼睛的时候,人是懵的。因为印入他眼帘的就是他自己那看了好多年的,市委宿舍的灯,搬进来就没有换过,几年如一日的灯。李达康眨了眨眼,想了下,嗯,没记错,自己在老城区现场处理问题的时候,被一枪打中了。伸手摸了摸胸口,没有伤口,没有疼痛,李达康迷惑了,难道只是自己做了一个梦,不对啊,自己没死吗》李达康坐起身,没等想明白,手机响了,李达康一看,是小金。

    “李书记,您起了吗?”那边传来小金小心翼翼的声音。

    “嗯,什么事?”李达康本就懵的,巴望着小金赶紧有事说事,没事挂机,自己还要想事呢。

    “嗯,李书记?”小金欲哭无泪,不是你昨天交代我今天打电话给您的呀,怕睡过头,但是本着领导不能怼的原则,还是诚恳地说道,“李书记,早上9点您要到省委开常委会,司机郑师傅已经出发去接您了。”

    常委会,什么常委会,李达康想都没想就说道,“今天怎么会开常委会?”心里还暗想,自己一点都没印象啊!

    “李书记,您忘了?今天是沙书记来咱汉东开的第一次常委会,您昨天在市委开会到很晚,便嘱咐我今早提醒您!”小金欲哭无泪,碰上领导健忘怎么办?

    李达康的脑子突然短路了,沙瑞金,第一次常委会。这几个词不断冲击着他,他猛地盯着手机,退出通话界面,手机主页上清晰的显示着,2014年1月20日。

    怎么回事?2014,怎么会是2014?李达康慌了,他是唯物主义者,从不相信这个神神鬼鬼的东西,但是自己怎么解释。自己中弹倒地,鲜红的血就在自己眼前,一幕幕李达康都想起来了,他觉得自己应该死了。可是为什么自己又好端端地站在这里,时间却回到了一年前?李达康猛地想起了什么,他拿起自己床边的外套,伸手一淘,空的,没有。怎么会没有呢?

    李达康颓然的坐在床上,一切都变了,他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自己算是又活了?

    “李书记?李书记?李书记?”电话里传来小金声声的呼唤,小金觉得今天的李书记不正常了,平时电话里风风火火三两句就讲完的人,今天这么久居然不吭声,但是领导不挂电话,自己能挂吗?答案当然是不能,那可以催吗?不得不说,小金的胆子还是很大的,从他那桀骜不驯的头型就看不出来了。当然小金明白,有李书记护着,自然没事。

    李达康回了神,茫然地回了句,“好的,我知道了。”便挂了电话。

    李达康是什么人,经受过别人的溜须拍马,也遭受过不公正待遇,从来便是个迎难而上的人!困难压不倒他,对他来说,困难只是让自己更优秀!想通了这点,李达康便不去在意自己为什么还活着,为什么还活到过去这个问题上了。

    他想的是,既然活过去了,为什么不再早些,几十年前的金山县,十几年前的林城,哪怕一个月前也好啊!现在是什么情况,风雨飘零,若再早些,自己便想尽办法拦住丁义珍,让张树立查去,总不能让他跑了,留个烂摊子给自己收拾。若再早些,自己便不会在高小琴面前夸夸其谈,现在想想都后悔,堂堂市委书记,自诩聪明,却给人家当枪使。若再早些,自己说什么也不会听祁同伟那个小人的唆使跑去强拆大风厂,搞出了“一一六事件”,害得陈老一大把年纪硬扛了一夜,害得自己不得不召开新闻发布会,澄清不利舆论,害得自己被新来的省委书记一通训。

    新来的省委书记,李达康默了,“沙瑞金”低低地声音从李达康的嘴里冒了出来。李达康首要问题便是要想清楚,自己该以什么样的心态去面对沙瑞金。这个时候的沙瑞金不是一年后的沙瑞金,那日离别仿佛就在昨日,那日的争执仿佛也在昨日。李达康心想,自己大概是没有猜错沙瑞金的情意,但是那又怎样,这虚无缥缈的情意于李达康而言,无异于一把双刃剑,既暖人,也伤人。

    李达康想,若是他和沙瑞金之间没有这暧昧的情愫,只是普通的上下级关系,或许,沙瑞金的做法,自己便不会难过,不会难过,便不会束手束脚,或许将会有另外一番天地。因为有情,沙瑞金不舍折损李达康,因为身份,沙瑞金不得不打压李达康,何其矛盾!又何其悲哀!

    仿佛死过之后,李达康想的更透了。名利场中本不应该有情爱,争权夺利这种阴暗的事本不该污染那纯洁的感情。如果没有情感牵绊,自己便能理性面对官场浮沉,二十几年的官场生涯,李达康觉得还有什么过不去的。自己作为赵立春最得意的大秘出身,都能在赵家倒台后屹立不倒,靠的从来都不是沙瑞金对他的情,而是自己的能力,自己为国奉献的才智和能力。所以,李达康,想明白了,既然重来一世,自当要做最要紧的事,什么事最要紧,当然是京州的GDP。

    李达康不喜欢沙瑞金了吗?当然不是,只是李达康明白,这种感情不可宣之于口,说了,便没有回头路,他和沙瑞金还是会走到之前的老路上,不说是为了双方好。李达康要做的是大时代的创造者,情固然需要,但是他更想看着美好的太平盛世,更想自己为太平盛世贡献自己的力量。所以,他想,他还是喜欢沙瑞金的,只是他把他的喜欢隐藏了,他愿陪着沙瑞金,他愿做沙瑞金手里的一把刀,只因二人心中共同的愿望。

    秘书帮就秘书帮,有什么大不了,只要自己不是违反党纪国法,自己怕什么,查就查,自己身正不怕影子斜。但是李达康心里还是虚了下,自己这个识人的本事吧,不提也罢,一个李为民,一个丁义珍,哦,对了,还有一个孙连成。一想起这个人,李达康便想着赶紧抓着孙连成这小子先把信访办都整改了,省得给沙瑞金抓着上党课。

    想通了这个,李达康便精神抖擞地收拾好自己,想着司机应该快到家门口,便赶紧系着衬衣的扣子,拎着外套,准备下楼。

    下楼时,手机又响了,这次是赵东来。李达康想了下,因时间久远,李达康记不大清是什么事了,也懒得想,接了便说,“东来,什么事?”一贯地雷厉风行!

    “李书记,昨晚晚上一辆省公安厅的民用牌照的车从大龙山的废旧拆车厂把蔡成功接走了。”

    “什么?事情属实吗?”李达康一听就想起来。

    “是的,李书记,大龙山派出所片警亲眼所见。”

    “是接走了还是抓走了?”

    “这个,现在还不太清楚。”

    “赶快查呀!找他们厅长祁同伟,就说是我说的。他们要干吗呀,顺便提醒他们一句,他们那辆依维柯还在市里扣着呢。”李达康知道祁同伟是什么人,但是别人不知道,又不能直说,心里也直冒火,都是一群什么玩意儿,都是高育良那个斯文败类,上梁不正下梁歪!

    “是的,李书记。”

     挂了电话,李达康朝窗外一看,专车已经到了,便穿好外套,打开门快步走了出去。

    “哥,你又不吃早饭啦?”杏枝从厨房出来就看到李达康出门的身影,再看没有动过的早饭,不由喊道,她这个哥,什么都好,就是工作太拼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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